记者一行金秋赴藏采访月余,每时每刻都被万里高原民主改革四十年跨越几个世纪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激动着。
7月20日,记者在西藏古城江孜赶上了这里一年一度的“达马节”(秋收前的骑马射箭活动)。这项有600年悠久历史的活动过去一直是农奴主和贵族们的休闲消遣方式,没有基本生存权利的农奴和奴隶不仅不能参加,远远地看一看也会受到挖眼一类惨无人道的处罚。今天,“达马节”不仅是翻身农奴自己的综合性体育、文艺活动,还是他们展示丰收成果和表达内心喜悦的大舞台。
眼花缭乱的男女服饰,是江孜“达马节”的一道风景线。无论老少都有着一套高档氆氇藏装,一打听,价格都在2000元以上;妇女们脚上的藏式绣花鞋和男人的藏靴,也都是好几百元。尤其是妇女们佩带的首饰,更是让人惊讶不已:头上的巴果、巴珠,脖子上、胸前的吉达项链,无一不是珍珠、珊瑚、琥珀、松耳石、玛瑙等贵重珠宝串成,金质或银质的嘎吾上镶嵌、点缀的也都是宝石,真可谓镶金嵌玉,珠光宝气。整个江孜城,街道上、帐篷里、树荫下、草坪上、集市和赛马场,只要有人群的地方,便是满目耀眼。记者问紫金乡几位自己开着拖拉机刚刚进城的姑娘,身上的首饰花多少钱?“最少的4万,多的要花10来万呢!”一位叫央金的姑娘喜形于色:“现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里,女的至少都有一套价值万元以上的首饰,许多家庭还一个人几套!”央金越讲越兴奋:“这几年,有贵重首饰不是什么时髦了,时髦的是这个!”央金指了指自己开着的拖拉机:“前年,我们村一次就有20多家人买了拖拉机和汽车。”记者抬头发现,央金她们身后,赴“达马节”的农民车队排成望不到边的长龙向江孜奔来,腾起的阵阵尘土把山边一片旧建筑遮掩得时隐时现。央金告诉说,那就是西藏有名的帕拉庄园,也是西藏保存最完整的贵族庄园。
帕拉庄园的变迁,是西藏历史巨变的一个缩影。帕拉庄园的末代庄园主三兄弟中,两个分别是达赖喇嘛的传达官和侍卫长,都官居四品。庄园附近百公里以内的藏族百姓,全是帕拉家族的农奴和奴隶。在政教合一、僧侣贵族专政的封建农奴制社会里,帕拉庄园的农奴和奴隶同所有西藏人民一样,不仅没有土地等生产资料,也没有人身自由,受着最反动、最黑暗、最残酷、最野蛮的统治和压迫。
记者来到庄园,绕过当年奴隶居住的低矮的“朗生院”,在一栋新建的漂亮藏式楼院里,见到了罗布格吉老人。他家12代人都是帕拉庄园的奴隶。“一代接一代,从娘肚子里一落地就成了这个庄园的奴隶!”70多岁的罗布格吉提起旧西藏仍然满腔悲愤:“我们农奴活在人间当牛作马一世,能留下的,只有自己的脚印,能带走的,只有自己的影子。我的阿妈几岁就开始为庄园主织氆氇,16岁那年因顶撞了管家一句,被打瞎了双眼,从此她在一间小黑屋里摸着织了一辈子氆氇,死时却没有手掌大一片氆氇遮身!”1959年,帕拉庄园主三兄弟参加达赖喇嘛的反革命叛乱活动,叛逃国外。“庄园主跑了,民主改革来了,翻身农奴们从朗生院搬进了帕拉庄园,并且有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土地和牛羊。”罗布格吉回到了幸福之中。
进入80年代,逐渐富起来了的翻身农奴又先后搬出帕拉庄园,在旁边盖起了一幢幢自己的新楼。无数新建的藏式楼院在高原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把如今空空的帕拉庄园比照得灰暗不堪。帕拉庄园现在被作为了解封建农奴制度的教育基地,供人参观。但罗布格吉说:“我们这些老人都不愿再去那给我们世代带来痛苦的地方,而心里却永远也不会忘记过去!”
四十年,西藏所有贵族庄园都发生了和帕拉庄园一样的历史变迁,百万农奴和奴隶都经历了罗布格吉一样的人生巨变。据西藏自治区领导同志介绍,旧西藏生产力低下,人口日益萎缩,平均寿命只有35岁,不到4万人的拉萨竟有6000多个乞丐。西藏和平解放以来,中央财政没有从西藏拿走一分钱,反而给西藏的财政补贴和各类投资累计达400多亿元。1984年以后,中央又确定各省市先后支援西藏建设了105项重点工程,改善了交通、能源、通信等各方面基础设施,使西藏经济发展速度连续5年高出全国平均水平。去年,全区农牧业总产值比1959年增长30.4倍,工业总产值增长31倍。农牧民人均收入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1150元和5410元,并有相当一部分群众过上了小康生活。西藏人口由1959年的120.62万增加到246万,人均寿命由35.5岁延长到现在的67岁.
驱车西藏各地城乡,到处可见政府的新建工程项目和群众的新建住宅;所见藏族百姓,全都在脸上和身上堆满了幸福。自治区农牧厅的同志说,八十年代以来,西藏农区广大农民至少已经翻修和新修了两次住房。电视机、收录机一类的家用电器不用去提,据统计,西藏每百户农牧民有汽车9辆、拖拉机6台、马车12辆、脱粒机等农机具20多台。全区农牧民户均拥有生产性固定资产价值近万元。
堆龙得庆县东嘎镇一位叫扎桑的老阿爸对记者说:“民主改革前,在农奴主和贵族老爷眼里,我们农奴和奴隶根本不是人,甚至不如随意宰杀的牲口。共产党来了,我们才尝到了做人的滋味,才有了做人的权利,才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这是藏族人民的心声,也是历史的结论。